「我有很多事情想做,真正做到的卻很少。」她在談人生無助感的時候,我也輕聲的問自己。
「你已經比一般人好很多,他們都無所事事……不過我也會想,為甚麼我總是把無所事事定作一種罪呢?我們同樣是在虛無中掙扎的迷失者吧,一個懂得踢水力爭呼吸的人,沒有資格怪責沉進水底的失救者。」
「我覺得是態度決定高度,」我喜歡她睿智的分析,「只要你接納了沒有里程碑的人生,那無所事事就沒有錯,你只需令自己快樂自在就可以了。問題是,我們拒絕承認這種人生,於是一下子就有很多問題和煩惱冒出來,我們摒棄了虛浮的快樂,尋求幸福,尋求意義,無所事事便讓人窒息。」
「進天國的是一道窄門,」我竟突然講道,「更何況在人間築起天國呢?我最近的質疑是,如果天國不取決於我們做了甚麼,而是一種心境的話,便是不假外求,一個追求里程碑的人就像在家丟了鎖匙,卻往街外找一樣,憧憬外王,卻忽略了內聖。」
「哈哈,所以無所事事的幸福就是內聖而不外王嗎?」
我想起最近看過一篇文章:「你有聽過世上最快樂的人嗎?」
「蠢人?」
「不是。是一個西藏喇嘛。科學研究發現,禪修訓練讓這些高僧的大腦發出較凡人強勁的伽碼腦電波,尤其在冥想和默念慈悲心時較為強烈。那個喇嘛說,即使一整天甚麼事也沒做,光是冥想,就感到很快樂。可以的話,我也想測測自己的腦電波。」
「謝謝你,我想我找到答案。」
「甚麼?」
「我仍舊抱擁我嚮往的里程碑,或許受到你的腦電波所影響,現在不再感到迷失……我內心湧現很多想法,很多事情可以做,都需要我有充足的心力方可一一完成。和你聊天,就像補充心力。」
「有沒有那麽誇張!」
「相濡以沫吧。」她笑了,然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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