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的拓荒者是孤獨的,走得太遠而不被理解,有很多裝懂的觀眾包圍你,而你反想找個不懂的人去說明你的意圖。歐洲古典樂走到那麽遠,直到馬勒的離世,人們都覺得來到終局。面對歷史,有兩位大師同樣領受「帶領音樂走下去」的使命,卻選擇完全不同的道路,就是史特拉汶斯基和荀白克。
史氏延續調性音樂作進一步強化和誇大,但荀百克和同行者卻發明一種新的東西,不一樣的,甚至不能稱之為相反的東西,就是十二音階系統,要求十二個音在譜上平等地排列出來,沒有一個重覆,沒有一個特強,整首音樂就是序列的變奏、對稱、反射。於是,音樂彷彿失去旋律性或節拍,平常人很難聽出美感,但荀白克亦強調,他只建議了一種作曲的方法,音樂的主旨,form perfect 和ambiguity,仍舊不變。
調性音樂的規則被改寫,新風格就誕生,例如爵士樂,是大調的三音六音的升降,例如抽象派,善用三度的行進,而非調性音樂創造的是另一個空間,提供一種可能性,而非死地呆跟。荀白克晚期的作品有趣地回歸調性,卻是從十二音階衍生出來的,對信仰堅持不懈的果實。
可是有人來憑弔嗎?音樂倒不能迫人欣賞,卻被不認識的人誤殺了。就像魏本,在屋外點一支煙,一個大兵便無知地射殺了一位音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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