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土」經過勇武抗爭的洗禮變成一個負面詞,仔細一想那些高呼「捍衛我城」的抗爭者強調敵我意識多於本土,重視反抗北面而來的價值衝擊,卻鮮有高舉本土的可貴之處。另一種非勇武的本土派,很喜歡強調香港的人情味,力求挽救被地產霸權擠壓的小商戶。然而,談政治也好,談人情也好,「本土」若不談及「地方」,實在是非比尋常的離地,到最後發現人人口中說的「本土」不過是形容「香港人精神」,模糊了香港這個地方。
以上的觀察不是我憑空想像出來的,而是我在一個fb專頁「寫作中區」上參透而來,這個專頁之所以令香港的本土派相形見絀,是因為它主力就是談台中這個地方,以城規的觀瞻探討時代變遷下舊區怎樣被保留和拆毁,以地方為出發點涉足文化和生活,從而檢視市政府的措施如何影響本土。相較之下,香港的保護活化之流只斟酌於不遷不拆不變,或賠償安置問題,忽略太多價值取向。
於是,亦加速了香港之死,開發洪水橋、古洞北、東大嶼似乎有效解決香港人的住屋問題,但實際上是天水圍模式的複製,有住宅而沒有社區,有商場而沒有小店,有領展而沒有街市,到頭來開口本土閉口本土,不過是一個空泛的居住地方而已。而生活的內涵,往往需要離開家的大門,來到社區中跟不同地方的人和事打交道,小至一間餐廳,大至一所藝術館,人和地的互動方構成「本土」本身。
這解釋了為何香港人願意紛紛移民台灣,因為香港的本土特色漸漸消亡,人與地的連繫也可有可無,相反台灣就像我們理想中的香港,雖不富強但充實,舊社區和新城區兼備,市民參與而不抽離社會,民生也不局限於政治的維度。回望台灣海峽的這邊,金融、旅遊、物流、商業繁榮璀璨的東方之珠,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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