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血腥的處決畫面,媒體會忌憚讀者不安,選擇打格或不刊登,有些新聞社也主張不刊登IS發放的處決畫面可以避免淪為宣傳工具,背後的倫理正是恐怖主義的核心。武裝分子未必擁有龐大的軍力或支援,他們必須營造一個殺人如麻的恐怖形象來虛張聲勢,利用世人的畏懼壯大自己,正如中世紀的歐洲君主在鬧市設立斷頭台的道理一樣。所以,我們愈是害怕看見那些死亡直播,IS的宣傳戰就愈奏效;我們愈是不願看見血腥,到某天你在街上目睹某人在暗角被毆打時,你愈不敢挺身而出。
平常生活中,我們很難接觸瀕死的人,人的同理心也會啟動自我防衛機制,阻止我們去看被列車輾斃的屍體。死亡是個忌諱,屍體令人驚覺:啊,原來自己也會死的。可是,那些即將被劃破喉嚨的士兵、那些被推下高樓的同性戀者、那些在沉箱中吸入最後一口氣的囚徒,一幕幕驚心畫面正是他們生命舞台上的最後展現,是人的尊嚴的最後紀錄,是被人類遺忘前的最後控訴。如果世界的目光都把這些瀕死畫面看成恐懼的單一維度,他們生命的光輝和抗爭的意志就被完全削平了。
因此,只要你肯面對,以憐憫、謙卑、尊敬的眼光取代恐懼,才是對生命的肯定,才是對恐怖主義的否定和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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