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譏誚的人

「我覺得現在的教育制度是沒有出路，著重考試成績，扼殺年輕人創意，個個都讀金融呀，經濟呀，不夠多元化。政府應該提供更多選擇……」是誰說話這麽刺耳呢？原來是一個著T恤的十六歲人仔，為什麼要在這吵鬧的餐廳發表「偉論」呢？原來對面坐著一名少女，托著腮裝著似懂非懂的樣子。求偶。

他終於把話說光了，面露滿足的表情，鬆一口氣，因為那些話是用他最大腦力併發出來的。「係囉。」少女好似有點勉強，啜了一口凍檸茶少甜。死寂之中小伙子還沉醉在滿足感之中。

我真的很想把頭哄到他面前狂暴大笑，把那些滿足感謀殺掉，然後少女會鼓掌，陪我暴笑。最後全間餐廳掌聲雷動，為他的高見喝采。

米蘭昆德拉說，天使之笑很罕見，因為屬於見證世界井然有序而發出對上帝的讚美；更多的是惡魔之笑，嘲笑失常和愚蠢，對所見之物提出質疑和否定。

所以餐廳還是死寂地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