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10日 星期日

有人建議我改寫結局,我聳聳肩


看好的小說令人害怕,因為你終有看完的一天,蓋上書後遺下失落的空虛感,只好放慢速度,多次計算著尾頁的厚度。我很累,頭很沉重,情節開始不自主地建構出來,沾濕了眼眶,無能為力,好似活過好幾回,回憶每一度缺憾美,哀愁縈繞我,或者我需要睡覺。

有一次我下巴士,衝下螺旋梯,突然被眼前一個人嚇倒,她背著我,穿著青春的碎花裙,卻一頭斑白,顯然是一個老婆婆,但我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個人,一個我愛過的人在五十年後的樣子,或是她一下子老了五十年,而我依然年少,只得裝作不認識,直到巴士停好站,我匆匆下車。

十年後的我未必過得比我好,他可能得了牙痛,剛又被女人嫌棄甩了,學會用酒精麻醉自己,不想出街整天在家,在網上看見早年暗戀的人把兒子的小學畢業照貼上,不忍再多望兩眼。他用力用手將我推開,「不要來這裡,快走,留在原處比較好!」但我還是會變成他的,我相信宿命,時間只是錯覺,每件事情和因果早已同時誕生,我只能去經驗,選擇快慰或難過。

有許多方式來界定我們脆弱的存在,也有許多方式賦予其意義。不過由我們的記憶塑造其使命,賦予其意義。概念、恐懼、愛意、悔恨,構成每一個人。我們各取他人的特點,每一秒的記憶建立起我們獨有的歷史,希望那些想記住的人,不會背叛或陷害我們。但正是天意弄人,我們注定要在黑暗中容納光明,在善良中容忍邪惡。而最終,我們必須為我們所堅持的奮鬥。可憐是,我們要靠著記憶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同時又憧憬未來否定現在的自己。

我要睡了,這時誰都睡了,下雨了,但得我知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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