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樣比量痛苦的大小呢?事情發生後,沒有痛苦的時光流轉到睡眠,彷彿朋友們,親愛的朋友們的安慰都湊效,彷彿我的經驗和智慧看破了情感,彷彿我藉著祝福換到了和她另一種的聯繫,令我有力去說笑,未讓人感覺到我有多難過,因為尋難過,卻找不到甚麼。
可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真的醒來了。悸動的心正努力不變成碎片,慶幸的是,想到她不會難過,也未必會悶悶不樂,因為她還有很多觀眾要照顧,她的睡眠比感情重要。而我,也睡著了,卻遇見了、看清了,人沒法讓自己變得不在乎,也沒法讓不在乎的人在乎,因為我夢見自己在每一個夢中都在尋找她,在一個她永遠不在的地方尋找她。
一位她的好朋友,在夢中說會帶我去見她,因為那她會來,於是我又驚又喜的在極其難走的樓梯上,跌跌碰碰,和那朋友聊了很多,最後卻醒來了,沒有見到,一次也沒有見到她。而現實中,那位朋友是絕不會幫助我的,我在她眼中也許連過客也不如,這些事情,夢中的我是知道的。
夢使人目光回到自我,好似烏鴉找到落腳的地方,之前未來,是因為剛死的心未傳出腐臭。是了,她已離我而去,唏噓但不心酸地離去了,而我躺在這裡,感受著胸膛傳來一波又一波的浪花。而她不知道,也不在乎,而我也知道,不該在乎。但這痛苦的石灘沒有後路,我只能靜待潮漲時把我的鼻孔淹過,靜待潮退時把身上的淚水風乾,只有妳把我們的小艇划走了,尋找更大的郵輪。
戀人分開之後還可做朋友,是因為愛得不夠深,痛苦注定阻礙兩人的連繫,再淡的友誼,都不被允許。而遺忘,只有在死的一刻才終告完成,在接下來,數十個年華裡,我會變成石灘上一塊雕像,一塊又浪花刻成的雕像。
海不會枯,石不會爛,至死方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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