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12日 星期五

慶祝「無謂」的盛宴(2)

「我記得你在《賦別曲》裡說過,天使頭頂的光環原本是淡藍色的,之後世俗的教廷就肆意在油畫上更改,變成金黃色。」

「有這麽說過嗎?好像有。」昆德拉在《賦別曲》中的一個神學觀點,與《無謂的盛宴》關於沒有肚臍的夏娃,遙遙呼應。

聖經描述耶穌的出世令希律王懼怕不安,畢竟將會是猶太人的王,人人都以為因為希律王怕威脅他的统治,才把同齡的嬰孩殺清。「耶穌沒有同齡的朋友,」我繼續解釋我的聯想:「所以他只能是別人的老師,而沒有同學。」

昆德拉說:「我們不是談天使嗎?」他對希律王的決定有不一樣的看法。殺嬰是希律王在思考人類未來時得到的解答,也是人類史上首次的計生工程,在希律王的眼中,沒有下一代的人類才能活好當下。而在《無謂的盛宴》裡,昆德拉為肚臍賦予詩意:「天使沒有肚臍,夏娃也沒有,它是一個記號,提醒我們曾經連接着母親的陰戶,每一個母親又連接着母親的陰戶,終究是夏娃的陰戶種出這龐大的生命樹,如果這時有人把夏娃捏死,人類的命運(戰爭、愛情、宗教),也就此完結。」

「是拋擲性,人類的存在就像在遙遠的他方被拋棄到這個世界上。」卡繆忍不住說。

「存在先於本質。」我懂他的話:「在沒有得到意義或價值之先,我們便被迫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對,透過那肚臍。」昆德拉在河邊坐下,上游忽然漂來一張紅色的長櫈,然後是黃色的,然後是紫色的,之後便數不清了。

我被這個情景勾起了哀愁。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