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31日 星期六

煎雞翼的技藝

有同事對雞翼的熱愛比情人更甚,觸發我在假期下廚的主菜揀選了煎雞翼,簡單,省時,雖然講唔出乜嘢大道理,但在此分享一下少少心得。

在凍肉舖選購雞中翼時要看看那批貨有沒有瘀紅或溶出很多血水,最好是乾身和白淨,結冰也不要緊,不要選大隻的,因為肉質較粗糙和味寡,不易熟透,中等大小的大概廿六蚊兩磅,數到廿隻以上就知道沒有呃秤。

解凍的處理道理放諸所有食材皆準,就是要室溫完成,欲速則不達。先將雞翼洗淨放在一大盆水中,可加兩匙粗鹽,解凍後抹乾水份,避免稀釋醃料。醃料主要是薑、蒜、胡椒粉和鹽,鹽不怕多,至少醃一個小時,愈長愈好。有人會加豉油和糖,但這樣會令成品的顏色偏黑。

燒紅鑊,見有水氣揮發就可加油,今天試用的檻欖油效果不錯,但如果是炸的話便不適合,因為輕的油沸點較低,重的食油則有豆油和花生油,炸天婦羅就會用芝麻油。當油平均順好和出煙,便可轉小火,把雞翼下鑊,皮的那一面向下,記得每一隻的時序,喜歡就可撒些黑胡椒。然後就要給點耐性,順時針轉一轉鑊的受熱點,逐隻180度轉好,令每一隻都均勻受熱。我比較喜歡煎到較乾身的時候才翻面,記住,你不能再翻另一次,否則就會膩而不脆。你可以用筷子把未煎透的兩邊垂直燙焦,向上的雞皮因為高溫脫水而變脆,再沾上油就會破壞風乾的過程。

煎好了。可是我沒有甚麼胃口。

2015年1月30日 星期五

卡列寧的微笑

狗死了有時比親人逝世更催淚,第一隻令我流淚的狗叫做卡列寧,在剛開始收養的時候只是比手掌大一點,牠令女主角轉移對愛的慾求,而對於男主角,這小狗多少可穩定她的情緒,她在照顧的時候可以有被照顧的感覺。

狗的忠誠和男人的背叛構成衝突,她對卡列寧的依賴感漸漸強過丈夫,甚至到一個地步,她學習和嘗試背叛,模仿他去睡其他女人,她也找一個陌生男人上床,看看能否減輕對愛情的執着。

唯一能修補他們關係的不是愛情,而是卡列寧,牠的腿上長了個硬塊,走路一拐一拐,開始邁向生命的最後階段,也就是說,牠以最後的生命來感召男女主角,用牠的作息去教會他們甚麼是幸福,就是學會愛上重複,沉醉在簡單的樂子中,不假外求。當牠長埋地土的時候,他和她也適應鄉村緩慢的節奏,在遇上車禍之前,兩個人終於可以拋開過去種種,享受熱情的舞曲。

2015年1月29日 星期四

恐怖分子就在身旁

伊斯蘭國(IS)給予香港人的觀感是一些中東激進的伊斯蘭教徒在興風作浪,無人性地捉人質來斬首。的確, IS的興起主要來自兩股力量,一個是薩達姆倒台後的殘餘勢力,另一個是敘利亞反對派的武裝,至於巴基斯坦的阿蓋達分部只屬友好關係,而非從屬。但很多人忽略了一個主要成分,就是 IS的成員不少是歐美公民,受着某種感召飛往敘利亞,支援素未謀面的戰友。

這些人往往是一般人眼中的宅男,在虛擬世界尋找快感,在現實中飽受社會的疏離感所折磨,於是, IS的存在就如一條求生索,讓他們可以一盡幾力完成任務,得到榮譽和意義。

當虛無主義成為現代社會的解答,宗教便是鐘擺的另一端,藉在世俗化的社會上建立起神權國家,得到肯定和權力。試想,這跟基督徒聲稱在地上建立上帝的國度是如出一轍的,不同的是 IS選擇原始而暴力的方式,正如十字軍把信仰向東傳播,而現在靠互聯網便可輕易地召集信徒,以及資金。

不要把 IS看作遙遠的不關與事,因為他們已準備好開闢中亞的戰場了。

2015年1月28日 星期三

郵輪上的Rachmaninoff

一個人能否在失敗中走出來,關鍵是他所迎接的是成功還是失敗。俄國作曲家Rachmaninoff 以他的心血完成第一鋼琴協奏曲,卻招來劣評如潮,令他無法重新專注創作,更需要看心理醫生,如果他的第二鋼琴協奏曲仍是飽受批評,他還有力量在創作的路上邁進嗎?

糾結一直都在,在歐洲開往美國的郵輪路上,Rachmaninoff跟聽眾隔絕,一個人面對鋼琴,完成廣為人知的第二號作品,八次的c小調和弦與低音F引領聽眾陷入沉思,他就是在海上找到這個答案,像左腳沉重地踏一步,換右腳沉重地踏另一步,就這樣進入思想的爆發。

浪漫的旋律裡,聽不見Rachmaninoff 的抑鬱,藝術家隱沒在作品後面,但他也是有他的需要,被愛或去愛人的需要,但聽眾不會在乎。幸好,他有一位愛他的妻子,使他在離開孤獨的創作路時得到依靠,也可隨時隨地投入創作。聽到嗎?海鷗在叫,海風徐徐吹送,妻子就在甲板上倚着危欄享受日光,他在自己建構的世界裡冒險。

2015年1月27日 星期二

朋友,別亂砍

除了文士和法利賽人,耶穌唯一詛咒過的是一棵無花果樹,那時未到開花的季節,他在枝條上找不到果子,就詛咒那樹,然後入城潔淨聖殿,到出來的時候門徒驚訝那棵樹經已枯萎。

有一個比喻又說到,主人命令僕人把無花果樹砍了,因為它不再結果,無謂留下來白佔地方。僕人卻請求主人寬限一點時間,待他施肥再照料一下,到明年同一時間還未結果的話,才把它砍了吧。

人不能不事生產,上帝說明白了,但實情是大部分人被搜尋後卻是沒有果子,除了你做了甚麼,也包括自我經歷的修煉,醞釀出仁愛、正義、憐憫、喜樂等等。我們以為自己擁有,但實情呢?

時候未到,我們尚可爭取養分,活得更好,過着每天無悔的生活,但時候哪時來呢?上帝仁慈會寬限你一個周年,但人往往選擇殘忍,所以朋友,當你有機會去給予他人一個機會時,就請你給他吧,好讓這個世界的機會看起來可以多一點。

2015年1月26日 星期一

遠走的我猶豫高飛

好朋友和她的另一半復合了,祝福他們,因為擁有第二次機會的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這幾天我都在想一個問題:在我沉溺在愛情中的時候,往往擱置了創作,反之思如潮湧的我往往是孤寂的,甚至我要離開家人到達完全封閉的空間,才可換取藝術的靈感,現在我別無他選,被選了孤獨,但萬一我可以選擇呢?

沒有人可以永遠活在孤寂裡,換句話說,只是沒有人敢於選擇藝術之路,因為這代價太大了,但正正因為代價大才公平。沒有愛人的滿足,人才有慾求去成全世界,有動力上路,有眼光注視別的事物。

只是我有時也只想專心一意注視她,不求別的,於是我變回了凡人,也被嫌棄了。

她是無可取替的,我的孤寂也是。

橋斷了。我已踏上別的路,當我回頭,妳卻在對岸,愈來愈小,直至看不見身影,而妳也一直沒有回頭。

2015年1月25日 星期日

父戀女


很多創作 (作者都是男性)裡面都有這個情節:單身男人收養一個女孩子。捷克、法國、埃及、日本,這些作者承受不同文化渲染,他們的念頭卻殊途同歸,大概是男人的深層渴望所引發 (我亦曾以此為材) 。如果說是男人想做父親的話,那故事的結局就難以解釋:女兒養大了,成為自己的新娘。

男人或多或少都恐懼女人,道德不容許他隨意親近一名女性,而大多數女人都不鬆懈,男人就空對著一面又一面反光玻璃。而父女,便沒有這重顧忌,如何表露愛意和關心都是應當,只要不觸及人倫禁忌:性。因此,收養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孩就連這顧忌也消失,得以從小到大完全佔有一個女人的全部。(父親只能交託女兒的將來予另一個男人,丈夫只能聆聽她的過去。)

他們都無視女人對愛情的幻想,以為女性天生覺得自己會戀父,但大多數都恐懼父親般的照料。或者說,她們會對照顧感到疑惑,難以接受父女和情侶是可以並存的關係。只好說,女人需要激情接受照料。

偶爾看到兩集動畫《白兔糖》,罕有地有不少會心微笑的情景,但如果甜蜜只存於幻想之中,那未免太過可悲了。人要面對實存的自己,想做父親的慾念反而像個小孩子,而當你渴望童真的時候,反而代表成熟。

擴充我們的存在,沒有目的可言,卻不得不做。而愛情的確是好好的經驗,而經驗需要驗證,閉上吹噓的咀才能夠看清人我。然而,信心是愛情的代價,當你很愛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沒法再愛別個,當她離開你的時候你可以怎麼辦呢?所以,男人才渴望有一個女兒可以疼惜,因為只有女兒不會離他而去。

2015年1月24日 星期六

水仙花開前一個月

離農曆新年還有一個月,今天在逛花墟時看見檔檔都賣水仙頭,於是我選了個形態比較好和飽滿的水仙頭,怎才算好呢?形態要似蟹,左右舒展,粗芽的數目要夠多。水仙是一年生的營養植物,從沾水到開花大概要一個月的時間,所以泡水仙頭就在這幾天了。

清理好泥塊,剝去表面老舊的一層之後,就可用刀刮清底部的老根,新的根才可以長出來。然後,來到關鍵的兩刀。因為是鱗莖的關係,好似洋蔥般內藏不少花芽,會因為被鱗片包著而無法破繭而出,要不先傷害它,花芽就沒有空間生長。鎅的時候要就下往上,深至淺,從水仙頭的兩面中央軟處下手,要避開硬的地方,因為那些就是花芽。

鎅好兩刀後,就要把水仙頭泡足幾日幾夜,期間要不停換水,清走黏液,待新根長出後就可以上盤。當芽就黃轉綠,就可以放去曬曬太陽,而缺乏日照會導致枝葉過長,花蕾便被迫夾在葉下綻放,為了令花過於葉,不妨買下一包俗稱矮仔粉的植物激素,在浸泡時添加可以抑制葉的生長,但過量會令葉片變黃,要小心使用。

我已經想到它會在新年後凋謝,然後被我丟掉,但種花就是這回事,惜花者歎花終謝,為短暫的燦爛和馨香,似乎都是值得的。

2015年1月23日 星期五

達利和他的食蟻獸

達利的傳奇不止於超現實的畫作,那些溶化的時鐘或高腳的大象,還有他非比尋常的生活,從他留起尖佻的鬍子就可得見。我特別喜歡一張照片,達利在街頭放他的食蟻獸,舔食地上的奶,我想到,她的妻子怎會看待這個瘋癲的男人呢?

「達利為何如此迷戀卡拉·達利?答案只有達利自己知道。25歲遇到卡拉那年,他曾對別人說:「她能治療我的神經質、焦慮和暴力衝動。」也許,正是因為擁有這種善於安撫的能力,卡拉才能馴服狂野的達利,是達利終身的靈感泉源。在藝術界,這是極為罕見的。她陪伴達利50餘年,在達利的畫作中持續出現。她去世後,達利失去了靈感的繆斯,從此停止創作。沒有卡拉·達利就沒有偉大的畫家達利,這是畫壇公認的事實。」

迷戀,總是如此相輔相成的。

2015年1月22日 星期四

來迎接我的侵略吧

食少事繁,豈能長久?所以你要記得多食點有營養的食物,我已沒法照顧誰,每個人都要好好照顧自己。有足夠的生命才可完成各個目標。如果生命不足呢?那就要再加把勁盡量去完成最多目標。

工作的時候我比較精神,回想過去,我精神的時候都是無所事事,到真正要做些甚麼時,精神卻跟不上。所以我現在不會讓自己這樣了,珍惜一個人的時間創作,希望為這世界帶來不一樣的東西。沒錯,就是我要把我的觀念艦入侵到你的腦海中。

但我也需要被入侵,情況像軍備競賽,於是我會看不同的書,然後寫不同的書。請等待我。

2015年1月21日 星期三

你會怎抉擇?

如果你患有地中海貧血症,子女將有四分之一的機會得到重型癥狀,終生要輸血度日,你還會選擇育有下一代嗎?

如果你或你的妻子在懷孕二十周的時候,在做羊膜刺穿後發現胎兒患上唐氏綜合症,你會選擇把兒子生下來,還是進行人工流產呢?

當你或你的妻子,在生產的時候遇上生命危險,醫生只能保住孩子或母親的其中一個,你會怎樣取捨呢?

你終有一天會來到抉擇的關口,感受生命中不能承受的份量,去到一個對錯分界模糊的境地,你可能在衡量情感和理由後做了一個決定,但你在往後的日子免不了疑惑,甚至懊悔,而這個時候你才真正面對生命殘酷的面相,一個意志的考驗。

來,預先想想吧。

2015年1月20日 星期二

一步之遙


不好意思,我不想談這套《讓子彈飛》的續集,我想說的是一步之遙的西班牙語是Por una cabeza,也就是一首著名的探戈舞曲,而這舞曲又必會令我想起電影《The Scent of a Woman》最經典的一幕,男主角也在戲中講解說:What a beautiful!? A blind colonel guiding a ignorant lady in the world of Tango.

You want to try? Your arm?

最愛情的旋律,無論我們怎努力想拉近距離,永遠都存在那一步之遙。


2015年1月19日 星期一

請把我埋在那時光裡

他心臟的問題愈來愈嚴重,知道那一日已經不遠了,但仍希望多拖延一下,每天黃昏都會緩步跑來強健心臟,只是有幾天身體的狀況真的不許可,只能躺在床上寫寫東西。他有太多東西想寫,奈何生命不足讓他完成。
因為是個將死的人,對愛情的盼望也變得不必要,這個時候可不要害了任何女生,而且也不會有人愛上一個將死的人,但殘酷的命運讓他遇上一個很美的女生,他只能聳聳肩,和她保持距離,一種愛的最佳距離。
她不曾知道,有一天這個男人會遠走,仍是帶着滿滿的熱情對待他,反而令他心臟的問題更加惡化。他曾經被傷害而心碎,這顆心已承受不起任何愛意,而他也沒有希望了。要和她斷絕朋友關係嗎?
是的,他離開了,原本的計劃裡他打算留在這個冷漠的城市裡自然逝去,現在為了她,把這座城市拱手相讓。但他可以往哪裡去呢?他也不知道,就在機場隨便選擇一個地方。他在舷窗,對着朋友說聲聽不到的再見,便繼續去寫餘下的故事。
「或者我還要認識一位新朋友,讓他可以照顧死後的我。」

2015年1月18日 星期日

擁抱政治婚姻

一位在富人圈子長大的朋友告訴我,政治婚姻今時今日仍在商界存在,男和女為了家族生意犧牲對愛情的執著,換取穩定的結盟。然而,我對這個說法抱有懷疑,我們看得電視劇太多了,男女主角總是排除萬難脫離父母的意志,終成眷屬,可惜現實並非如此。

我們都疏忽了一個可能,就是政治婚姻中男女主角大多數是情願的,順理成章,沒有要對抗的對象。事實上,現代人真的都因為時代進步而對愛情抱著更大的幻想嗎?依你身邊的觀察就知道,人們都取笑對愛情有憧憬的人,大部分人都在獵人的計算裡選擇一個「伴侶」,而非情人,當條件合適的時候,政治婚姻不就成為更大的誘因撮合兩人嗎?

所以,別天真了,只有我這類人才有資格天真,哈哈!你快去狩獵一個對象,我繼續守候我的愛人。

2015年1月17日 星期六

自醫者能醫

年輕醫生面對一個兩難,技術未成熟以致他們無法承擔一個大手術,而未曾在大手術操刀亦令他們生疏,於是病人就更依仗大國手,而不願淪為見習醫生的練習對象,醫院的大國手流失,年輕醫生擔正,衍生許多醫療事故。

外科和戰場的相似處,是人人都踏著屍體前進,在錯誤中吸收經驗,卻面臨一個道德的心理關口,只有禁絕情感才可熬過去,可以無畏地向活體開刀,即使躺在病床的是你的兒子。

然而,強的心靈不能只靠冷酷無情,未能體察苦痛和生命可貴,就未能以救人為首要條件,機械人和人類的分別,是人類不會選擇「手術成功,但病人死了」,而是以病人日後的健康生活為手術考量,必要時終止手術,不會為試而試。

渴望成為醫生的人們,都把焦點放在學習的難處,而輕視道德的考驗,於是,美國的醫學院要求學生大學畢業和確認有良好的倫理觀,才開始學習醫科。

2015年1月16日 星期五

一歲生日

牠的生命有多長,我不肯定,但往年見證着母親在水草葉下生了三十多粒卵,肉眼可以見到細胞分裂形成胚胎,淡黃色變成深黑,在一個月後終於破膜而出,在水中游弋,隨時間長出眼睛、前肢、後腿、橙色,但每幾天都會死去一部分,到現在存活的有三兄弟姐妹,相片中的就是其中一條。

牠有一個逃足習性,可能醒來會見到牠在廳裡大模大樣走過,身上滿是灰塵,而魚缸明明已經蓋好,看來都是一群冒險家,不願困在魚缸裡。

我通常投飼急凍紅蟲,牠們總是靠近望了很久才會迅速地叼了一口,我也有見過牠們食觀賞蝦,甚至食剛產下的卵,眼也不眨一下。東方蠑螈比六角蠑螈易養,可以在陸上短暫停留,冬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水中,動靜皆宜,有時會表演上水翻騰呢。

母親又大肚了,希望今年的存活率可以提高吧。

2015年1月15日 星期四

在意栽花

常春籐正在枯萎,每天變灰的葉都會掉落,我在挽救,希望陽光能賜予它些許生氣,就像我拯救自己那樣。或許是水澆得太多,或者是真菌感染,或者是老死,但原因都不重要了,畢竟陪伴我兩年多的時間,由一株鉛筆的大小變成皮帶,見證我兩年工作的歲月,而我也要陪它走最後一程。

其他人可能會選擇丟掉買過另一盆,但我還想等待轉機。我想起《小王子》的故事就是小王子為了高傲的玫瑰走遍每一個世界,付出令他更愛這朵玫瑰,更讓他願意付出。

不是的。如果人因為付出有幾多而去愛,那他只是愛付出本身,就是自己,但小王子不是那麼自我中心的人,人們感動是靠着他的愛之純潔而得到慰藉,就像我們希望所愛的得到滿足。

2015年1月14日 星期三

她在旅途 他在創世

有一個不斷踏上旅途的女孩,某天收到一個遠方的訊號,跟她談人生、談經歷、談愛情、談美,這個人是誰?情況有點像《蘇菲的世界》,他們在互相發問和回答,女孩子把很多旅行的片段寄出去,她拍照,問他美不美。

她漸漸發現這個人的身份,原來是一個工匠,專門製作冒險的旅途,不是用腳走過的,而是以想像穿越的,而有很多很多東西都不能說明,否則就失去魔力,他必須先完成和測試好,才敢開放給公眾闖蕩。

他在這女孩子的人生中看見了小說般的精彩,她用雙腳開拓世界的知性,用相機記錄生命的痕跡,有天,他檢起一部對講機,發現她的存在,了解她的愁緒,也讓她安慰他的悲傷。

日後他們會如何發展?我也不知道,他們各自各開創美麗的新世界,但願會在某一天碰面。

2015年1月13日 星期二

快樂的實底

白痴活得快樂,但你會因此選擇做白痴嗎?不會,但你會選擇無知、冷漠、拒絕、自我膨脹……因為無視世界的苦難、他人的痛苦,將所有負面的東西從自我分割出來,可以省回不少思慮,但這樣得來的快樂仍算實在嗎?

只有悲觀者的快樂才最經得起考驗,因為他包容整個世界、他人的需要和人文社會,泯滅自我的慾求,最能體貼上帝的心意,對人性和故事有深刻體會的,才可返回童真地大笑,對苦難的情感亦由悲傷轉為憐憫,幸福不再時向外界尋找和索取,而是不假外求由心而發,成為一個幸福的創造者。

只有把根伸入最黑暗的地底深處的人,才有力量支撐他的枝條伸往更光明之處。

2015年1月12日 星期一

What if I told you Matrix is real?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一直活在一個表象世界呢?我們所見所聞不斷佔據我們的五感,使我們沒有意識到真正的自我身處這世界之外?你不信!因為你的感受是如此真實,但如果有天先知來到你面前,真的給你看見證據,你會如何抉擇?活回原有的人生當中。電影《Matrix》裡每個人的意識都囚禁在電腦程式中,程式員改一改編碼,街上就會多一個紅衣美女,或一個一模一樣的特工。故事是由人創作出來,然而,在人人有手機的年代,愈來愈多網民上載照片,發現「現實」中竟然出現Matrix中程式的Bug,或Glitch,像有人按了Ctrl + C和Ctrl + V之後,眼前多了一個「特工」:


















你有見過這樣的證據嗎?

2015年1月11日 星期日

樂此不疲

和朋友吹水過癮、快樂、有趣,對話互相碰撞擊出火花,令人忘懷這世界外有多少憂愁和敵意。朋友說我寫的東西太灰暗了,但在談笑風生時卻看不見那灰暗,我想,陽光在雨雲穿透下會份外溫暖,而這溫暖正是每個人需要的,那就是友誼。

友誼比愛情高貴,因為它沒有恨意,而惡意卻爆發出歡愉,在嘲笑中多憂傷的靈魂都會得到慰藉。

今天就說到這裡吧,我不太擅長快樂,幽默倒是輕而易舉,只要我肯抽水,相對濕度就會下降。

2015年1月10日 星期六

遇上對的人?

男人在九十九次分手後,遇上他畢生至愛,他終於知道自己找對了,而且那九十九個女人也令他成長極多,他懷着無畏的信心去開展這最後一次戀情。

可是有天,女人拒絕了他的擁抱:「你也是我畢生至愛,一個對的男人,可惜是我們太遲遇上了,你沒法遺忘那九十九個女人的存在,而你的情感早就被她們分得稀薄,跟你一起我會窒息。」

「但我沒有做錯呀,」男人辯護道:「我已經全心全意愛妳,而妳也快樂,怎麽能因為我的過去而否定我呢?」

「我也沒辦法,或者我也有對的人等着我。再見了。」

女人在九十九次分手後,遇上了對的男人,那九十九個男人令她成長許多。第一百個男人對她說:「那九十九個男人給我很大的負擔,我那九十九個女人也是,我們還有必要愛下去嗎?」

「你是誰?」

「我仍是那個經歷九十九次分手的男人。」

2015年1月9日 星期五

兩個第六的吻別



《第六交響曲─悲愴》首演九天之後,柴可夫斯基就離開人世,官方說他是霍亂死的,但後世更多人相信他是自殺,因為在《悲愴》的終樂章裡那些令人崩潰的不協和弦顯露了他的痛苦,在這一套人生觀的縮寫中,終樂中採取了音樂史上的第一次,以慢板來結束,摒棄凱歌,襯托死亡,於是有有很多聽眾覺得第三和第四樂章理應調轉,卻表現了對人生觀的曲解和無知。

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作曲家之顛落入蘇聯的蕭斯塔科維奇( Dmitri Shostakovich)的手中,但他也同時落入史達林的鐵腕中。因為一個作品不符合社會主義的藝術觀而飽受批評和攻擊,他為了掙扎求存,放下藝術家的自尊,創作出迎合史達林口味的《第五交響曲》,甚至表明「作曲家對黨的批評的回應」,他示弱,他道歉,他不情願,他妥協。

史達林命令他創作一部凸顯蘇維埃輝煌的列寧格勒交響曲,亦是之後的《第七》,他必須抑壓自己的情感和浪漫,被槍管和真理報指著背脊,迫使他作一部快樂的凱歌。偏偏在這之前,他發表了《第六交響曲》,一部日後甚少被演奏的作品,因為它只有三個樂章,第一樂章佔了三分之二的時間,也是音樂史上的首次,以憂傷的慢板開啟交響曲。接下來是兩個極為歡騰的諧謔曲,完結,聽眾無法理解那突如其來的歡樂。

那是對史達林的一個示威,是蕭斯塔科維奇較個人的表達:「你要我歡騰嗎?好,我做給你聽。」《第六》嘲諷著《第七》,真正的自我只藏在第一樂章的慢板中,剛巧,跟他尊敬的柴可夫斯基的《悲愴》一樣,選擇了b小調,選擇了慢板,彷彿是前者的延續,一隻從死亡而來的溫柔之手。


2015年1月8日 星期四

多崎作:失色與尋找色彩

村上春樹擅長透過孤獨的主人翁探索城市人的悲愴,一直來到《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即使故事不同,但讀者看得出他還是他。主角多崎作在中學時跟兩男兩女結成死黨,剛巧他們的姓都有顏色,紅仔、藍仔、黑妞、白妞,偏偏是主角沒有,他在想是不是這個原因,令到四個好朋友突然一天和他絕交了。這件事一直在他心底糾結,直到十多年後他在女朋友的慫恿下,去尋找失去的色彩。

他找到答案,而且是荒謬的,他為一件他沒做過的事負上責任 (甚麼事我就不劇透了),沒有機會解釋,朋友都知道他沒有錯,卻切斷一切關係了。但故事想說大家都冰釋前嫌,做回死黨嗎?沒有,多崎作甚至表明,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有種陶淵明「悟以往之不諫」的意味。但起碼多崎作在這一趟旅程中解開心結,得到了久違的擁抱,遺憾沒有帶來淚水。

這樣,多崎作可以專心一意,和剛結交的女主角發展幸福吧。可是她卻在大街上繞著一個男人的手,有說有笑,那快樂甚至大於和多崎作共處的時光。多崎作困惑,心被掏空,但故事來到最後,他仍選擇表露愛意,用小說的最後幾頁說明她有多麼重要。

然後完了。你不會知道多崎作的戀愛是否成功,而這正是故事想帶出的東西:就算你不知道結果如何,就算知道終究粉身碎骨,亦要表明心跡。遺憾必然發生的時候,你只好盼望無悔,做好本份。

《巡禮之年》,是李斯特的鋼琴作品。


2015年1月7日 星期三

別讓回憶成癮

神學家C.S.Lewis 在暮年邂逅了他畢生至愛,她的名字叫做Joy,正是給予他生命快樂和盼望,他說她是妻子、是朋友、是老師、是學生、是母親、是女兒、是君王、是僕人,所有愛人應有的角色她都齊全,可惜癌症令她回到上帝懷中,好像上帝欣賞他種下一朵美麗的玫瑰,摘下來拿走了。

Lewis過着如泣細訴的日子,種種快樂的回憶都變成苦酒,重重難關的盡頭竟是一條絕路,而更令他難過的是看見自己的不濟:Joy死了,難道我可以裝作她仍活在我心中嗎?怎能接受一個至親至愛的人淪為一個幻影呢?

因為記憶總是服侍它的主人,每次思念反令Lewis和Joy相隔更遠,他失去對生命的熱情,質問他的上帝,否定這場考驗,因為這場賭注實在大得無法承受。

Lewis最後當然走出陰霾,但一個輔導過無數人的牧者,到最重要關頭也無法開解自己,唯一可做的是記下憂之路,讓這一切在時光的大河中留下痕跡。對,是痕跡,像記憶,每當回顧,仍是無能為力,但Lewis告誡我們不要迷戀記憶,不要被虛假的美所魅惑。

2015年1月6日 星期二

寫小說不用跑、用飛

寫小說的難點,是如何把腦中各個靈感和情節用鋪排串連起來,作者清楚每個事件怎樣發展,對之間的過渡卻是無知,而編寫這些過渡的確需要努力和恆心。可是,小說會因此變得好看嗎?還是她的魅力因此而大減,讀者紛紛跳過那些悉心安排的過渡呢?

寫作本應自由,但需服侍故事的內在理性,文章的主人很快成為它的奴僕,靈感逐個被過渡開去。雖然故事有內在發展的動力,故事本身就會寫故事,但怎才算完成,怎樣被改寫,都需要作者隨時改變主意,甚至需要進行大手術,割掉大量辛苦經營的篇幅,以便重新起步,走得更遠。

而我想到一個方法去解決這個難點,就是沒有過渡,每一章都是一個靈感所孕育,讓空白令故事加速發展,而我也可以隨時隨地回到空白的地方種下靈感。可是,這種寫作方法會令腦袋受傷,因為無法承受如此激烈的核裂變。

但不先消耗自己的靈魂,就沒法穿透讀者的靈魂。

2015年1月5日 星期一

絕望解放了憂愁

在大衛的愛兒重病瀕死時,他終夜躺在地上不肯進食。到第七日,臣僕不敢告訴他孩子死了,大衛見臣僕低聲說話,就問道:「孩子死了嗎?」他們答「死了」,大衛就從地上起來,沐浴換衫,敬拜上帝,然後回宮吩咐人擺飯。臣僕不明所以:「你所行的是甚麼意思?孩子活著的時候,你禁食哭泣;孩子死了,你倒起來吃飯。」

大衛說:「孩子還活著,我禁食哭泣;因為我想,或者耶和華憐恤我,使孩子不死也未可知。孩子死了,我何必禁食,我豈能使他返回呢?我必往他那裏去,他卻不能回我這裏來。」大衛安慰妻子拔示巴,與她同寢,生了兒子所羅門。

我想起學民思潮的同學在走投無路時絕食「抗爭」,新聞報導血糖指數,但政府沒有動容,絕食也無疾而終,於是引伸悲傷示弱也要量力,需要奉行實際主義,需要設下限期。但甚麼時候,憂傷才可真正停止呢?

就是完全絕望,大衛知道甚麼都於事無補時,便停止絕食,甚至和妻子同床。你會因此說他絕情嗎?不能,因為連你在安慰朋友時亦只懂說「開心啲啦」,就是在否定憂愁有正面作用,但你能說人任何時候都不該憂傷嗎?

不能,因為那七天裡大衛的確傷痛欲絕,答案是希望。大部分的憂愁便是從希望而來的。

但你能說就此不抱任何希望嗎?我只能說,絕望使人踏實,在谷底裡處處皆可爬升。

2015年1月4日 星期日

暴喜、暴憂、親愛的馬勒



已故音樂家Bernstein形容馬勒 (Gustav Mahler )的音樂「開心時極端地開心,悲哀時極端地悲哀」,到底是怎樣極端呢?作曲家運用各樣技巧將不同的情感牽引出來,但是最浪漫放蕩的人也知道情感也存在理性,我們不能隨意從一種情感跳躍到另一種。情感是反應,需要對象,哪管是回憶和想像,但馬勒似乎想把所有情感從它的客觀對象中解放出來,甚至為那些情感創造對象,可算是音樂史上的一次歸所於能。

不過,他的嘗試得不到世界的認同,《第七交響曲》完全受到觀眾冷待,因為難以在五個樂章之間聽出連貫,第五樂章不可理喻地突然歡樂,為之前那四樂章哀號打上問號。

怎樣的個性就會創作怎樣的作品。還未結婚的時候,馬勒早就埋首創作Kindertotenlieder (悼亡兒之歌),真是一場脫離經驗的純粹創作,一直延續至他的女兒出世之後。他的妻子對丈夫寫這種不吉利的歌感到懼怕,但懼怕更多是來自馬勒的跳躍:「在半小時之前,他還抱著或吻著喜氣洋洋、身體健康的孩子,旋即又全副精神灌注在寫悼亡兒之歌,怎會這樣呢?」

這就是連愛人都不能冒犯的藝術家孤獨,拿住存在手術刀的時候,親人也會成為他的切割對象。

「啊,好久未看過詩了。」我看過歌詞後就不由自主地這樣說。我當然讀過很多詩 (Poem),卻是罕有地接觸到詩意 (Poetry),那華文世界裡缺乏的東西:


1. 燦爛的太陽正在上升

燦爛的太陽正在上升
好像昨夜在這世界上沒發生過任何不幸的事
那不幸的事只發生在我身上
太陽啊!太陽啊!依舊普照萬物

你別把黑夜封鎖在懷裡
要把他沉入永恆的光茫中
一盞可愛的小燈從我生命中消失
祝福世上歡樂的光!

2. 現在我知道為什麼有那暗淡的火光

現在我知道為什麼有那暗淡的火光
常在妳們目光中閃爍
哦,眼睛!哦,眼睛!
好像在那眼光裡
把妳們所有的力量專注進去
但是我沒有察覺,因為
那由迷惑人的命運織成的濃霧圍繞著我
妳們的眼光說,妳們就要回去
回到那所有的眼光來的地方

妳們想用妳們的光輝告訴我
我們很想留在您身邊
請看著我們,因為不久我們就要遠離
這幾天您看來是眼睛的
在將來的夜晚裡會是星星

3. 當妳們的媽媽走進門時

當妳們的母親
走進房門時
我會轉頭
向著她
我的第一眼
不是看她的臉
而是看那
靠近門檻的地方
那兒,在那個地方
該會看到妳們可愛的小臉
高高興興的走進門來
就像平常那樣
我的小女孩兒們

當妳們的母親
走進房門時
帶著蠟燭的微光
我總覺得
妳們會緊跟在她後面
很快的跑進門來
就像平時一樣

哦妳們,爸爸的心肝
啊,這麼倉促
就把快樂的光輝消滅掉了

4. 我常想孩子們只是出去走走

我常想孩子們只是出去走走
她們很快就會回到家
今天風和日麗!哦別擔心!
她們只不過走得較久而已

對了,她們只是出去走走
她們現在就要回到家了
哦不用擔心,今天風和日麗!
她們只不過走到那小山去了!
她們只是走在前面
她們不想回家!
我們要在那小山上趕上她們
就在那普照的陽光下!
那小山上一定風和日麗!

5. 在這種天氣,在這種暴風裡

在這種天氣,在這種暴風裡
我絕不讓孩子們出門的
卻有人帶她們出去了
對這件事我不能插上一句話

在這種天氣,在這種狂風裡
我絕不讓孩子們出門的
我擔心她們會生病
但是這種考慮現在已是徒然

在這種天氣,在這種怕人的狂風裡
我絕不讓孩子們出門的
我怕她們隔天會死亡
現在已不須擔這個心了

在這種天氣,在這種怕人的狂風裡
我絕不讓孩子們出門的
卻有人帶她們出去了
對這件事我不能插上一句話

在這種天氣,在這種狂暴怕人的風裡
她們就像在她媽媽家裡安息著
她們已經不再懼怕暴風
神的慈愛之手會覆蓋她們
她們就在她媽媽家裡安息著

不知是不是預感,馬勒的愛女在此曲出版後不久就患猩紅熱而離世,她才四歲。馬勒在信中寫道:「創作的時候我想像自己的親兒死去會怎樣,但當我失去真正的女兒,我再也寫不出這樣的歌了。」




2015年1月3日 星期六

移民往伊朗

吃完烤肉,朋友說想帶我去一個神秘而性感的地方。「性感」出自他口中真是有點奇怪,但看他比我還雀躍就知道,那個地方非比尋常了。

穿過幾條窄巷,我們已遠離大馬路,周遭的商店經已打烊,而我漸漸聯想到他正要帶我去尋春。如果在泰國可能是家常便飯,但在伊朗,這個險就冒不得了。不過人真是非常賤格,不能做的偏想去做,我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被大麻的香味迷著。

沿途有不少塗鴉,這幾天也看不少,但這地區的內容似乎更加放肆。其中一幅把內賈德的肖像惡搞,配上粉紫色的兔耳朵和煲呔。他們對這位領袖是愛多還是恨多呢?畢竟他們的膽量遠超我的想像,甚至連香港人也比不上的。

來到了死亡之門,屆時我應該婉拒還是順受呢?有一個青年在旁邊抽煙,猛盯著我,但我已習慣了這種目光。如果背面有個攝影師扛著機器跟著的話,或許他們就會稍微鬆懈。他咕嚕咕嚕說了幾句,給了錢,那青年就打開木門,引領我們的是一條往下的樓梯,半點動靜也沒有。我如履薄冰的跟著他,樓梯轉角的是一個客廳,有個老人在看電視。朋友繼續向前,撥開珠簾,我感應到一股接一股的震動。我聽到了,是澎湃的重音樂。一道鐵門打開,紅綠閃光亂竄不在話下,第一個令我瞳孔放大的畫面你知道是甚麼嗎?六七個上身脫剩比堅尼的少女正在狂野地扭動身體。是比堅尼,而不是胸罩。她們的罩袍呢?不對,這樣問好像默認了比堅尼和罩袍之間再無甚麼了。

這裡是一間典型的酒吧。我本來有冠以「西方」的衝動,但我發現酒吧的存在是屬於普世。我的朋友好不容易才在吧檯旁找到兩個位。這裡沒有像馬奶酒一樣專屬伊朗的酒,最多的是伏特加,其次是琴酒。朋友替我點了杯伏特加糝青檸梳打,我看那個杯幾乎是裝生啤的大杯,就問朋友價錢是不是很低。他說,每個人都是來尋開心,最重要是飲得盡興喎。

「你知道我剛才以為你帶我去哪裡嗎?」現在回想也覺得好笑。「看摔跤嗎?」

有個少女笑瞇瞇走過來我朋友身邊,好似詢問我的身份。華人對於伊斯蘭女子來說是吸引還是噁心呢?我也不曉得。

「她剛剛說甚麼?」我問。

「問我們需不需要藥,我說不用。」

哦。每個世界其實彼此相似,只是浮面和沉底的比例不同而已。

之後他問到關於香港的事。幾番追問下我才發現自己對香港並不熟識,但我說伊朗與香港的命運是相連的。他不理解。

「曾幾何時伊朗是阿拉伯最西化的國家,那些大型建設呀、高樓現場還留在地面上,但自從政權更手,鐘擺就去到另一個極端。香港也差不多,雖然變化緩慢了些,但一樣的歷史結構下,始終會殊途同歸。」

朋友卻取笑我,提醒我這裡不是上面的娛樂場所,說嚴肅話題會挑起仇恨呢!

的確不合適,來到地下天堂,除了快樂還要顧及甚麼呢?雖然不可以像內地高官隨便摟一個美女,哈,但我可以嘗試去舞池繞過圈吧。他沒想到文靜的我會這麼大膽。

「我大膽嗎?」裝醉的我說,「哈,比不上你們吧!」


我們都是將死之人

「自殺可以永遠解決所有暫時的問題。」我想不到理由反駁羅賓威廉斯,如果日後的日子要在憂鬱中度過,多活一天又有甚麼意義呢?所以意味着,不選擇自殺只是姑且多活一天,在灰暗的路途上暫且未有決心去了結自己。

我該選一個怎樣的死法呢?大部分人選擇老而猝逝,不想感覺到痛苦,但這未免太可惜了!人一生只能死一次,我們該好好運用生命最後的時光來凝視死亡,聽聽自己最坦白真誠的心聲,最好是感應到生命快將燒燼,身體變輕,在寧靜中笑着離開。

所以,不要朋友,不要親人,不要愛人,瀕死就是獨個兒的事情,任何他者的參與只會是打斷,在醫院裡的垂死病人需要看家人最後一面,但大多在家人離開醫院之際才離開人世,與其說是還了心願,不如早點認知你會一個人離開這世界,那裡可能有不捨、懼怕、憂愁、反抗、哀憐、自嘲,但別怕呀朋友,這一切一切終究不存在,世人也不曾知道。

生命的確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當你不了解永恆,就注定失去一切,我們還願意憂鬱地活着,原因是,慾望仍在。而當目標一個個達成,世界不再有人值得你等待,再也感覺不到希望、溫暖、愛意、甚至絕望時,就要想想怎樣才死得其所。

2015年1月2日 星期五

比噩夢還噩夢

早上發了一個很古怪的夢。我和一個女同事來到一棟舊式大廈召妓,她要男的,我要女的,面對這種設定我在夢裡也非常吃驚。我們來到一個單位門前,卻沒有人應鐘,等了一會有個像負責人的男人開門,我隨着女同事進去,見到霓虹燈下有一個廳,四四方方的格局有三道門。我們在梳化並着坐下,負責人敲敲房門,三女一男就走出來,我逐一和他們對望。那男妓是香港先生的類型,沒有說話就坐在另一邊玩手機,我看得出女同事對他很滿意。

至於那三個女的,我記不起她們的模樣,大概穿着性感內衣,化很濃的妝,站着供我挑選,而負責人也叫我隨便選。這時候,我發現大門是開啟,開始有男人從樓梯上來站在門外,打量那三個妓女。我很想拉着那女同事離開,但她不願意,有一刻,我真的很想阻止她召妓,想說如果有性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妳解決,但我說不出口。這時,她已卸下手袋,準備和玩手機男入房。而我已忍不住,推開男人們奪門而出。

我醒了。反覆思忖夢的意思,卻一無所獲。在墮落裡努力阻止他人墮落嗎?唯一實在的是無力感,幾小時前我還夢見自己所愛的正在急症室候診,在長椅上畫畫,而我只能掀開布簾偷看她,然後回到病房照顧病人。我在床上,好想回到這個夢中。

2015年1月1日 星期四

2015 您可要跟上我的步伐

給我一個立足點,我就可以轉動整個宇宙;而我現在已在半空懸浮着,因為我在二零一五年未到之前早就躍起,並瞧見了前方的落腳地,而準備好在那處再度躍起。人生如此漫長而短暫,世界如此浩瀚而局促,人們如此自由而停滯不前,回顧我的四分一個世紀,我覺得接下來的四分一個世紀不能再照樣待下去,所以我急忙前進,背上的掛牽一條又一條被拉斷。

不管對錯,我們要無悔,就要勇於選擇,而別要任由他人和際遇來選擇我們的人生。我們都知道該怎樣做,每次在給朋友建議的時候,總是聽到對方說「很難喔」,而我會回答:「我可不懂去過容易的人生。」

但人始終有淚水,流到喉嚨的時候使人哽咽,堵住了千言萬語,因為所愛的都不在身邊了,而我既要出發,種種留戀便會握緊你手,叫你留低……

我不會留低,但總有天會回來,當我走過該去的地方,完成了各個夢想,剩下想念妳的時候,我會偷望妳是否仍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