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30日 星期四
時日無多
時間觀念對於城市人的定義就只得準時和遲到而已,代表大部分的生命形態都以事件為本(Event-Based),例如工作、三餐、洗澡、睡覺、娛樂和聚會等等,每天如是。一旦睜開眼起床,就要逐一處理完備,讓每一個事件在最合適時間發生,也讓自己參與其中。它另一個重大特色就是事件和事件之間的時間往往懸空,要想盡辦法把它縮減得愈少愈好。不自覺間,人的本質也因此漂變。
你會著緊個人的成就指數,正是特定時間內能完成多少個重要事件,目標要一年去四次旅行,或一個月看兩本書,或下個月要開展新的戀情等等,來使心靈滿意,然後對靈魂評估說:「你真是過得充實呀。」他們並不知道不斷追求的是「自我掌握」的感覺,去要求接著發生的事要按心意而成就,若不然,便感到大受打擊而沮喪,然後盡辦法去修正它。這類人的安慰最為可怕,因為他們會陪伴「受害人」一同否定打擊的意義,提供認同感,照顧情緒,而非照顧那缺失的生命形態。
怎樣證明這種態度存著內部矛盾呢?當人被一連串事件洗煉後,下一個事件遲遲未到,便會處於空虛的失落。有些人很懂得在這段期間充塞自我,去懷腼和讚頌一直所完成的事,或投向未來那所謂的可能,去計劃里程碑的下一行,或去睡覺等時間經過。他們同樣,否定「沒有事件」的存在,認為人生是否精彩取決於事件的豐富,不能容忍終日無所事事。這種想法的好處是推動人起碼做些事,但這些事是否生命所必須的呢?大概大部分人一知道自己將要死去,便放棄這一大堆先前定下的事件吧。
事件式生命的缺憾在於它不能持續,雖然我們可以像孩童畫冊般把完成的點用思索連成一線,但它本質上還是斷續的,人跳躍於各個事件間,即使我們將點的次序調亂,人所專注的只得下一點。當他不能踏穩下一個浮台,便墮進深淵。我們還能稱這種生命是在前進嗎?人這樣活五十年也只能就走過許多,卻從沒有到達過哪裡。
故此,這類人最慄怖的是死亡,因為死亡否定了一切事件。人接納人終有一死,卻不能接納自我因死亡而整存,也不接納自己所做的在死亡之前都輕得可憐,而努力向他人說明這些事多麼重要。你問誰,誰都可以指出自己還有幾多的事件尚未完成,但若問死亡臨近時要做的事,就沒有一個不張口結舌。為甚麼?就是人認為即使死亡來到也最少要做「一件事」,不做甚麼是浪費時間,但他們又不敢想像,做過極多事,也不比不做甚麼多出幾多。
日常時間充滿事件,使人的心力不斷向一個個事件投放,帶來的往往是耗損而非獲得。
2015年4月29日 星期三
無心睡眠
失眠的痛苦源自我們對秩序的渴望,渴望所有事都按己意執行,便難以忍受生活的鐘錶跳了針,多出無用的時間。
或者我們可以換個假設,去渴望生活的偶然,期待事件的闖入帶來存在的衝擊,那末失眠便成為美的恩賜,帶我們離開日常世界,探索睡醒之間的裂縫。
這晚他又無法成眠。
他想起她。他嘗試凝視這想起她的自己,多少想搞清楚是怎樣一回事。他覺得自己有點急進,不能自控地想闖進對方的世界。天真來說,驅使他的是愛,卻同時引領他來到兩個結果面前,一邊是創造,那裡有無窮的寶藏;另一邊是毀滅,他將會失去僅有的東西。
他如履薄冰的靠近,但選擇權不在他手上。他覺得她也喜歡自己,是盼望叫他覺得;但悲情亦叫他意識到,一切都是假象,他需要隨時預備好去承受那最壞結局,但沒有要知難而退的打算。他愛上自己愛她的感覺,每當靠近時內心都有股熾熱的力量,像看見耶穌顯現的聖徒。
這感覺從何而來呢?為甚麼是她而不是其他女人呢?未認識之前已留意她,未知道為何會被她吸引,或許是這神秘誘惑著他。這時他就問自己,有甚麼非如此不可去愛這個人呢?
這感情只是歷史上幾個微不足道的偶然下的產物,兩個人各自循自己的需要和機會逐步逐步邁向同一個空間,然後相遇,離開,再相遇。不知道她每次凝望的時候是否也聯想命運,感到奧妙,也不知道她會否否定這不設實際的猜想。焦慮變得無可避免。整件事以輕鬆、愉快、幸運作啟,卻漸漸過渡到重擔,他自覺要扭轉回既有的輕,才不會失卻這情。他再玩那回憶的把戲,回到每天最鍾愛的時候,他比喻為時空的裂縫,像某瞬間太陽和月亮同時出現在天上。這偷來的獨處時間可以做的其實不多,但已足夠,談談工作、旅行、過去,他喜歡這種隨意。
因為偶然,所以珍貴,但他也曾強行製造一些偶遇,但他沒有錯,愛的決定總是在善惡的彼岸。
2015年4月28日 星期二
生活不需要開心
「我很喜歡做戲,因為一旦做戲,就不再是我。」奇洛李維斯 (Keanu Reeves)。
父親是一名毒販,在他三歲時就離開了家人,在他十二歲時被捕,他也自此斷絕一切關係。
母親是脫衣舞孃,他小時不斷搬家和轉校,因為換過好幾個繼父。
他很早就立志要當演員,難好十幾年都未有好成績,經濟拮据,每晚只睡在朋友家的地板上。
原本有個很好的女朋友,知道迎接新生命他亦很雀躍,很不幸地誕下的是死胎,自此兩個人的關係變差而分手。兩年後,女朋友在車禍中喪生。自此也逃避感情問題。
他一直都很疼愛妹妹,可以說相依為命,但她發現患上白血病,他不惜花盡身家去延續她的生命。
有時,他會被拍到像個平民在地鐵或在路邊茶座,總是自己一個。
他受訪說過,每個生日他都寧願一個人。有一年他獨自走到店裡買蛋糕,然後在那裡吃著,有影迷經過跟他聊天,他就分了些蛋糕給對方。
不過,他並非活在自己的世界,他願意付出七成甚至九成的片酬去做慈善,支助癌症的研究。
有人問及「憂鬱的奇洛」時,他說:「你需要開心地生活,我不用。(You need to be happy to live. I don't.)」
「戀愛和關係是兩樣不同的東西。」
「悲傷有不同的樣態,但它永遠不會消失。」
「我相信一見鐘情。當你想得到連繫,你也得到很多問題。」
「我盡量不去想我的人生。我無人生。我需要治療。」
「我是米奇老鼠,其他人不知道服裝裡面是誰。」
「不好意思,我的存在並不高貴或者偉大。」
「在愛之中絕望是很有趣的。很危險,但很有趣。」
「當你愛的人都走了,你便自己一個。」
他寫了一本關於自己悲傷人生的書,叫《Ode to Happiness》。有些人還未準備好承受苦難,就選擇快快樂樂的人生。有些人總覺得活在苦難裡面,快樂遙不可及。只有好少人不把苦難看重,容讓它成為生活的一部分而不加以排拒。我雖然這麼說,但孤獨的人兒呀,總想有愛,有撫慰,那是快樂的人不能明白的需要。你呀,不要跑壞了身體,知道嗎?
2015年4月27日 星期一
無我境界
浮士德寧願跟魔鬼出去飲酒狂歡,也不願陪伴愛人葛麗卿,這個女人卻為了維護他的名聲,甘願殺死未婚所生的孩子,在作家們的眼中似乎展現了愛情的高貴和忠貞,我卻覺得反映了歌德對女人一廂情願。不要忘記,葛麗卿正是他初戀情人的名字,而關係最終無疾而終,因此我會把《浮士德》看作歌德自我完成的心理投射,他渴望成為那位英雄,卻面對魔鬼的誘惑,也要求愛人應該要如此對待自己。
寫作故事的危險在於角色多少會殘留作者的部分自我,如果只寫一本書的話仍可忽視這個問題,但當你要嘗試寫作不同類型的題材,就會發現遭遇即使不同,但主角仍然是自己,故事頓時變得生硬。類似情況出現在村上春樹的「我」,他喜歡威士忌和爵士樂,缺乏個人特質而甚麼也沒所謂,不同故事的運行者就只有一個人,變化被大大局限。
好的小說家需要精神分裂,心理變態,擅長移情作用,將對人性的洞察加以利用,製造大量的衝突,但最難的一點正是隱沒自我:我雖然在寫,但當中沒有一個人是我。小說就是一門非我手寫我心的藝術,它只管揭示存在就好。
有人問,我有一個人去旅行嗎?那個我,不是我。
2015年4月26日 星期日
和水有緣的一天
前兩天見到保育員嘗試把大白鯊引出海灣,今天回旅舍的途中便得悉不只不成功,而且還引來兩條,在一處淺灘上互相搏鬥。管理員只得在大石上看著等待保育員,而遊人已迫不及待掏出相機追拍。管理員努力叫人們不要站得太近,但他們很少理,一直叫囂,有人更開玩笑將朋友推上前。有一條大白鯊開始將目標轉向人類,張開血盤大口衝向岸邊,反逗得人們更快樂。有人見牠們水陸的限制,自信地站在海水浸到腳眼的地方,繼續拍攝。管理員怎叫也制止不了,因為他懂得害怕。不久一個大浪撲至,大白鯊乘勢把一個男人拖下水,由頭部開始吞噬。當我見到有雙腳從大口伸出來的畫面,竟也情不自禁拿出手機想拍下,可惜忘記放大畫面,大白鯊也浸到水中。
原來總有時候我都會跟著起哄。驚恐了一陣,圍睹的人更多,而且更快樂,好似獻上祭物之後的慶典,紛紛想知道下一個是誰,,只要不是自己便可以。我沒眼看下去。
我到當地一間低科技但高產量的稻米種植場,應承別人替他照顧小孩,於是就帶他來玩。由於耐水性極強的關係,在水深到膝的肥沃泥漿中發展出立體的種植形式,四排一疊的水稻透過渦輪依次接受陽光空氣,也浸到吸收養料的地方。小朋友玩得很高興,滿面都是泥,而我就保留少許潔癖。我們幫忙從尼龍帶收割,聽說每塊田的日產量可高達兩大公斤。
他的爸爸來接他了,希望不會嫌髒,我就急去浴室洗去身上的污穢,有熱水真好,和六個男人赤裸相對也不覺尷尬。
晚飯後要抽點時間到洗衣店,我還是頭一次用這種服務,一個人都沒有,我就可以慢慢摸索。但突然間,洗衫兵團衝來了,佔據每一部洗衣機,而我站在的位置似乎打亂一位師奶的慣性,被人怒目而視。仇恨感總是跟一些民族與生俱內。
一個人的旅行很寂寞,我需要承認這一點,有時寧願在街上遊盪也不想回房,希望能驅走些甚麼。價值尋索的本能往往帶來折騰,在虛無、連愛也被吞噬的世界中,我寧願遁入工作,不用發問,只有那個地方我可以知道自己有沒有變好,面對世界我便沒得比較,和婚姻美滿的朋友比較不了,和折墮的朋友比較不了,因為我是如此特別,特別得令人唏噓。
2015年4月25日 星期六
凝視這個城市
城市比廢墟還要荒涼,因為廢墟有引人入勝的神秘感,而城市裡一切都明明白白,但大家都似乎不願明白──旅客願意走入廢墟探秘,滿是足印;城市人對真相掩面不顧,只生活在外緣。因之,愈精彩的街道、愈聞名的商場、愈繁忙的十字路口,這種荒涼感就愈來愈強烈。愈是努力為生活而生活的人愈是悲涼,窮盡精神心思去裝飾、修補、迷幻這個城市,使它看起來不太荒涼。總有些人,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憐憫,愛以高姿態向群眾指出哪裡有一條裂縫──後面掩蓋著真相呀!他們誤解城市人會多謝他們,因為他們自以為群眾是無知的,然而,迫一個不願意知道的人去面對,對方也迫不得已去傷害你,這時候你會問:「我是為你們好呀,你們為何這麼無情呢?」對方不會理會你,攜手忙著遮蔽現實的破裂性。
「做人是這樣的吧!」「人人都是這樣。」「無辦法啦。」「現實一向都是如此。」漸漸,一代過去一代又來,事情早已被約化和平常化,沒有人反抗而自在得很,全都成了寄居埃及的以色列人。我們都是無家可歸的,更遺忘了餵養我們的根的是甚麼,或者出現一個反問:我們理應一早枯竭,為何事實又非如此呢?你不知社會以至個人都找到各樣的營養充劑,從內地資金到大眾娛樂,全是令人充滿生氣的。每一敞生命都照著既定程式進行,從踏入幼稚園到「出來」社會工作,賺錢結婚、買樓、生小孩、養家、退休、醫病以至兩三天的殯葬,沒有人願意冒例外的險。
弔詭的,我們似乎在各行各路,卻是一樣迷途。我們奔走,以為前面必有到達地方,但每到達一處,就發現自己不情願留下,然後背叛那個地方,繼續奔走。我們不斷背叛,也走得愈來愈遠了,一個登山者不到高峰永不會看下山的路,每個人都逼迫自己走下去,走下去,安排許多虛假的盼望。直至看見死亡,一道永不能逾越的大山,人開始慌張,想找路,又找不到,不得不回望自己所走過的路──哪一段是最深刻呢?原來,人生一片虛無,活過與沒有好像無分別,我預先死亡了。我一直逃避的只是死亡而己?
城市裡每個都是將死的人,無法面對自己的未來,只好今朝有酒今朝醉,用快樂麻醉,用忙碌分心,沒有人想回家。「他們困苦流離,如同羊沒有牧人一般。」民主真是出路嗎?不能自主的人還能決定甚麼呢?當我不斷超越自己的有限性時,站在虛無的邊緣,我無法再前行,卻窺見遠方有一重神聖,沒有人能夠靠自己的努力去親近。在神聖面前,每個人都赤身露體,所有的自欺與困苦都表露無遺。神聖無可測度地靠近我,我可以輕易被摧毀,但我相信祂不是殘忍不仁的,或許會向我這個無用的人施以憐憫。
2015年4月24日 星期五
男人內藏的阿尼瑪
榮格晚年受嚴重的精神困擾折磨,仍不懈地從事寫作和研究,他曾經說過,推動他創作的是他內心的一個女人,漸漸發展出阿尼瑪的理論。阿尼瑪的意思是靈魂,不同之處在於男性內裡所住的是陰性的靈魂,相反女性就是陽剛的阿尼瑪斯。
這個女人是專橫無理的,一方面在引導男人的靈感,另一方面又批評和否定他的判斷。榮格觀察說,當他把心思放在妻子和情婦身上時,阿尼瑪會隱沒,但同時創作的泉源也會消失。他很輕易就聯想到轉化,只有把目光放回阿尼瑪身上,才會得到賞賜。
不要忘記,榮格把自己歸納為內向性,這種人格傾向依靠他人的認同,包括阿尼瑪。這是不是精神分裂的變奏呢?以我的經驗,每個人都是精神病,只消程度上的分別,和能否跟現實調和而已。阿尼瑪的出現,像一個妒意極濃的女人,不會接受她的男人跟其他女人纏綿。於是,我們享受愛情的時候,靈魂的深處會無意識地缺席,而當愛情消散,我們就會重新發現自我的慾念,正如阿尼瑪願意寬恕,正在敲門。
2015年4月22日 星期三
誰加罪於我
人縱然拒絕認錯,逃避過犯,他心底仍意識到自己的罪責,以至藉此解釋生活中的不如意事。即是,縱然大多數人沒有認真思考過,但你和我都相信報應,要為之前所種的因負責,所以當我們遇見殺人放火金腰帶的時候,難免會忿慨非常,面對自己的過惡,卻希望得到赦免,或將功抵過。
因果,是無神論者都難以抗拒的誘惑,但細心發現的話,人對因果也苛索太多,我們會怨言為甚麼自己付出了那麽多卻是一無所獲,又同時期望喜從天降不勞而獲,於是規律愈來愈模糊,人開始步入混沌,相信虛無。
人由決定承擔自我,到發現自己不應去承擔甚麼,會享受到如羽毛般的自由,歷史上就只有君王才有這種權力,赫然驚覺自己一直為奴。人真的能宣稱自己無辜嗎?人真的可拒絕原罪的存在嗎?
當伊底帕斯發現國家的瘟疫都拜自己的亂倫所致,他沒有向天神以無知為辯護(有人卻愛以愚蠢作護身符),而是自剜雙目,帶着與母親所生的子女離開底比斯。後人只見到他承擔命運的勇氣,卻沒有想過,他同時自暴自棄,不願看見這個世界,接受命運同時又否定命運。人的原罪,大概屬於這種精神分裂症。
2015年4月20日 星期一
遇上另一個時空旅人
少女已長大為成熟的女人,我預知會驚訝她這四年的變化是如此的大,她也赫見在回來的時候,發現我仍在原處,說一些她聽過的話,斷開的風箏線竟不費勁地一下子連繫上。而我,看到歲月的業力在她的行為舉止上慢慢浮現,戀愛的幻想成為實現的願望,對生命意義的遐思換為生活的奔波,自我的探索變成未來的嚮往,而唯一不變的,是對感情的重視,她還記得我。
我們相遇的故事始於十年前,我也唯有庸俗地說句歲月不饒人,我們各奔前程,遇上一些人,也錯過一些事,茫茫人海中或者會偶爾想起對方,卻也如雲彩一般湮沒。當你在遙遠的他方揮手,我便迫不及待地奔赴,細心一想我別無所求,只想呼應你的存在。
不知怎的,我想到一個電影畫面,主角排除萬難打開房門的時候,卻發覺所愛的人已垂垂老矣,只得捉着對方的手細訴幾分鐘,然後把她還給她的家人,可能我迷戀這種殘酷,但沒有別離就沒法突顯愛的強大,大得穿越時空,將人與人連繫。
你有沒有想過,我就是那個病床上的老人呢?放心,我還很年輕,這也是我年輕的秘密,因為我也是時空旅人。
2015年4月19日 星期日
懶散過後
我幾乎一個月沒有在這裡寫作,雖然我可以想個藉口說要專心完成小說,但我當然可以兼顧的,又或者我可以藉詞大腦開採過度,天下間沒有題材可以去寫,但願意的話我卻是手到拿來。說穿了,我的本質是懶散,只是對立不是勤力,而是意志。
《鋼之煉金術師》中七個人造人分別代表七宗罪,其中最遲出場的就是「sloth」,但他不是甚麼都不做,反而在故事開始之先已日以繼夜地工作,為父親大人徒手在地底挖掘國土煉成陣。為甚麼作者把sloth設定為最勤力的人呢?或者是美麗的誤會,懶散始終是懶散,要留意他在快將挖掘完成之際,說過一句話:如果我完成的話,我就獲准長久地休息了。
這不是每個渴望提早退休的城市人的寫照嗎?完成就是終,否定永劫,人所追求的是結束消耗,最終的消耗就是死亡。但弔詭的是,懶散的本身也屬於永無止境,甚麼都不做的人生也屬消耗,於是退休人士總想重新做些甚麼,於是我也在這裡寫這一篇文章。
所以,教人做個勤力的人是個錯誤方向,我們需要的是紀律,有意志去控制自我內在這個勤與懶的循環,任何一方被壓抑也絕非好事。
今天就寫到這裡吧。我也是時候去構建新的小說。